林芸和林笙买好了机票之后。

就和楚玥一同来到了量子工业所在的沪市。

这一次前来。

手续明显比上次要简单了许多。

林笙暗自揣测，或许是因为楚玥这张脸卡，比她妹妹楚莹的要好用。

这里的工作人员，都对楚玥表现出了相当的尊重。

和之前楚莹来的时候不太一样的尊重。

来到实验基地后。

接待他们的，是主要负责尼娜战具制作的高级工程师，卢强。

“笙子，你可算来了。”

卢强笑着迎了上来，他告诉林笙。

“影系列的衍生作，也就是给尼娜小姐的那套定制产品，已经基本要收尾了。”

“年后记得让她亲自来一趟，搭载第三代粒子系统需要她本人在场进行深度调试。”

林笙点了点头，表示会转告的。

然后。

卢强神秘地笑了笑，目光在楚玥和林笙之间来回扫视。

“既然楚大小姐亲自带你来这里，也就说明她认可你了，对吧？”

“我没有认可他。”

楚玥抱着手臂，依旧是一脸不满。

但她顿了顿，还是补充道。

“不过，我不否认他的实力。而且……他能让小莹在一件事上如此专注，想必……总有他的过人之处。”

林笙耸了耸肩。

下意识地就打算从口袋里摸烟。

卢强笑着，伸手拿过了他的烟盒。

让他先忍耐一下。

林笙有些疑惑。

“上次来的时候，也抽了烟啊。”

卢强压低了声音说道。

“我怕你看到接下来的东西，会激动得叼不住烟。”

卢强让林芸和楚玥先在办公室稍等片刻。

然后便带着林笙，去了更深处的实验场。

他让林笙换上了厚重的防护服。

甚至让他佩戴上了一套用于隔离高浓度粒子场的特殊装置。

“这是要干啥？生化危机吗？”

林笙忍不住吐槽道。

卢强只是神秘兮兮地笑了笑，然后带着他进入了一间全封闭式的实验室。

当厚重的合金门在身后关闭时。

林笙看到了那件静静躺在中央试验台上的东西。

他的表情瞬间呆住了。

“怎么样？我就说让你别叼烟吧。”

卢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

“嗯……这是什么玩意儿？”

林笙想走过去，但却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阻力。

那是高浓度的第三代粒子力场。

“急什么。”

卢强拦住了他。

然后操作了一下林笙佩戴的设备。

一阵轻微的嗡鸣后，他说道。

“现在可以了。记住，千万别碰，不然你手部的神经元链接可能就废了。”

林笙点了点头，缓缓地走了过去。

耳边是卢强的介绍。

“云上生命科技，的确是第三代粒子研究的先行者。”

“但它们毕竟是以军工产业和人体医疗还有基因工程起家，讲究的是‘共生’与‘和谐’。”

“但在将粒子武器化这一项上，我们量子工业，才是真正的专家。”

“眼前这个，就是我们‘逆熵’计划的最高杰作，它内部的克莱因粒子，不是用来与使用者‘同步’的，而是等待着被‘征服’。”

林笙走到了那件金属造物面前。

它还只是一个粗糙的武器雏形。

但林笙即便完全没有接触它。

似乎也能感觉到那股混乱不羁的粒子，正在其中不安地跳动。

仿佛与他的心跳，产生了某种共鸣。

最后卢强说道。

“这是夏总送你的礼物，林笙。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。”

“这意味着……”

林笙咽了一口唾沫。

然后转过头，笑着对卢强说道。

“我成了你们的实验品？”

“BingO！”

卢强打了个响指。

“还得是你啊，够冷静。没错。”

“云上生命主张的，是用高适配度的选手，来引发出克莱因粒子最完美的潜力。”

“是人与粒子的天作之合。”

“但我们量子工业，走的是另一条路，驾驭。”

“我们认为，真正的强大，不是去顺应工具。”

“而是让工具来顺应使用者的意志！”

“我们要创造的，是可以被人类强行征服，扭曲其特性的粒子！”

林笙突然想到了什么，转头看向卢强。

“你的意思是，适配度很低，也能征服第三代粒子吗？”

卢强似乎猜到了林笙要问什么，叹了口气。

“那个，笙子……凡事都有个临界点。岑雪她的情况……比较特殊，那3%的适配度，甚至低于了我们理论上的点火值。”

“理论上来说，是不可能的，所以……”

“即便是你，现在也无法驾驭这把武器，必须要让我们先进行精度调试，然后与你的身体进行高度……”

“理论上来说.......用第一代格式塔粒子能在二代粒子横行的时代，拿到三个冠军吗？”

“啊？”

“我问你话呢。”林笙笑着看向卢强。

“额......你的情况比较特殊......这个.......怎么说呢，不好用科学的方式去理解。”

“那就用我的方式给你演示一下。”

“等等，你干嘛？！”

卢强的声音突然变得惊恐。

“人类这种生物啊，不被逼到绝路，是不会进化的。”

说完。

林笙直接抬起手。

握住了那把还在试验台上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金属。

在林笙的手接触到那金属的瞬间——

嗡！！！

整个实验室内的第三代粒子，瞬间开始不受控制地暴走。

林笙感觉到一阵剧烈的耳鸣，仿佛有上万只蝉在他的脑海里嘶鸣。

一股无法言喻的剧痛，从他的手掌沿着神经，瞬间窜遍了全身。

不应该这样做。

如果是岑雪姐，她一定会严厉地批评自己……

不对，岑雪姐会直接给自己一拳。

“你在拿自己未来的职业生涯当什么？！”

……当成一个赌注。

每一次惊心动魄的魔术。

不都是一场赌博吗。

只不过这一次的逃生魔术，我没有经过任何排练。

我只是……

想亲手撕开名为‘不可能’的帷幕。

看一看帷幕的背后，究竟是什么风景。

【警报！警报！粒子场失控！重复，粒子场失控！】

刺耳的警报声，回荡在实验室的头顶。

卢强在主控台前操作。

试图关闭粒子系统，但屏幕上却跳出了一连串鲜红的错误代码。

【指令拒绝】

【权限锁定】

【无法访问】

在那股粒子流中。

林笙的意识仿佛被撕扯成了无数碎片。

他看见了，在那片滔天的大火之中。

父母化为焦炭的绝望。

他看见了，自己最疼爱的妹妹林芸。

被自己那扭曲的“愿望”所折磨，最终在烈焰中露出的笑容。

他看见了，楚莹那张倔强的脸。

一次又一次地撑着他那冰冷的卷帘门。

只为了让他认清自己根本离不开这片战场。

而后又在无数次被自己无情拒绝之后，一个人回到家里。

抱着那黑曜石战具，默默地哭泣。

他也想起了，很多年前。

还是一个懵懂少年的自己。

第一次看到岑雪进行全战对抗赛时，心中燃起的那份最纯粹的憧憬。

而后，所有的画面。

都定格在了那一晚。

定格在了岑雪说出那句“3%”时。

脸上那种混合了不甘，痛苦的表情。

我没有天赋。

我只是一个不依靠阴谋诡计。

就无法在战场上取胜的骗子。

现在。

这股力量就在他的手中。

它拒绝着自己，就像命运一样。

林笙的嘴角。

咧开了一个疯狂的笑容，就像是在狩猎场的野兽。

我无法像那些动画里的正义使者一样，把你当成我的伙伴。

我也不需要你的认可。

我要做的，就是征服你。

如果你不愿意为我而战。

那我会想尽一切办法，扭曲你、禁锢你、奴役你。

直到你彻底为我所用。

因为我早已一无所有。

所以，我敢赌上一切。

就在这时。

那股粒子流突然间，安静了下来。

一切都恢复了平静。

仿佛刚才的混乱从未发生过。

林笙的那只手已经彻底麻木了。

微微地颤抖着，但仍旧死死地不肯松开那块金属。

他缓缓地转过身。

看向已经目瞪口呆，脸色惨白的卢强。

“现在告诉我，强子。”

他的声音有些沙哑，但却异常清晰。

“3%，还是不是……不可能的事？”

“你他妈……”

卢强看着他，嘴唇哆嗦着。

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。

“……疯子……！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