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有财笑着挥手道:“拿下他!!”

随着张有财一声令下,数名彪形大汉如同猛虎下山般扑向剑不语。

咔嚓!!

剑不语脚尖一点,身形暴退,手中的长刀划出一道弧光。

“啊……”一声惨叫响起,一名大汉捂着断臂跌倒在地。

咣当!

接着就是钢刀落下的声音,紧接着人直直倒了下去。

剑不语手中的刀很快,快得只能看到残影闪动。

“枪阵。”

阿德子大吼一声,长枪如龙,直取剑不语咽喉。

几个汉子迅速结成阵型,枪影如网,将剑不语团团围住。

可他的刀更快,每一刀都斩在枪阵的漏洞中,阿德子尚未反应过来,剑不语的刀锋已划破他的肩膀,鲜血飞溅而出。

阿德子踉跄后退,眼神中满是惊骇,似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人竟有如此实力。

剑不语未曾停步,刀起刀落间。

张有财看着眼前的少年一刀接着一刀,之后自己的人一个又一个的人倒在血泊中。

眼神从刚开始的轻蔑逐渐转为凝重,继而化作深深的忌惮。

张有财猛地后退几步,咬牙低吼:“给我杀了他,快!”

阿德子强忍伤痛,再度扑向剑不语,手中长枪抖出数个枪花。

剑不语眼神冷冽,刀锋翻转间再次迎上,枪影如雨。

刀光与枪影交错,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。

两道身影,你来我往,招招致命。

突然,剑不语反应慢了半拍,肩膀被捅了个血窟窿出来,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。

“哈哈,小子你还是太年轻了。”

阿德子大喜,一枪横扫,逼得剑不语连连后退,随后一枪直取对方咽喉间。

剑不语一咬牙脚步微撤,刀锋猛地斜劈,竟硬生生将阿德子的枪势劈歪几分,直直插入剑不语的左臂。

鲜血迸溅,剑不语闷哼一声,左臂几乎失去知觉,刀锋顺势下滑,划过阿德子的手臂,血光再起。

阿德子惨叫间,剑不语侧身施展起了太玄经,自己体内的气息快速流转了起来,这才好受一些。

只见银光大闪的刀影再度朝着阿德子袭来,阿德子准备举枪格挡。

只是在见到这一刀的时候心跳不由自主加快,瞳孔骤然收缩,他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意袭来。

刀锋仿佛划破空气,带起一缕蓝色的光芒,直取阿德子的咽喉。

刀很快,非常快,快到他根本看不清,他知道这一刀躲不过来。

刀未至,喉间一凉。

阿德子一咬牙,全身肌肉绷紧双臂青筋暴起,拼尽全力想将长枪直刺入剑不语的胸膛。

剑不语眼神冷冽,身形微侧刀锋顺势劈下,直斩胸膛,鲜血喷涌而出,阿德子瞪大双眼,胸口的刀伤深可见骨。

他张了张嘴,“这…这是什么…招式?”

“听风剑法。”

剑不语低声念出这四个字时,阿德子的眼神骤然黯淡,身子摇了摇重重栽了下去。

一缕微风吹起剑不语染血的衣角,张有财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,脸上血色尽失,眼中满是不可置信。

“少侠真是好身手,是在下眼拙了。”张有财强作镇定,脸上挤出一丝笑意。

剑不语缓缓抬起头,眼神冷峻如霜,鲜血从肩头滴落,手中长刀微微抬起,直指张有财的眉心。

“少侠,今日之事既往不咎,那李家的债我也不要了。

放过我这一次,我手上还有一千两银子的发票就当是给少侠赔罪了,今日之事还请阁下高抬贵手。”

剑不语没有回答,手中的刀给出了答案。

铛!

钢刀划破空气最后直直掉落在地板上,剑不语轻轻叹了一口气。

“这话要是早说不就没事了,非得整些小插曲,你不是知道自己错了,而是自己你要死了!”

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刀已经出鞘了,就不能再收回去了。

剑不语拿起腰间的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口烈酒,辛辣的液体顺着喉管滚落,他抬手抹了抹嘴角,眼神依旧冰冷。

呼呼呼~

风雪很大,直直地刮在剑不语脸上,出门后牵起阿黄,一人一驴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风雪中。

随之而来的是一场大火,火势迅速吞噬了整个妙花楼。

雪落在剑不语的肩头,很快积了薄薄一层,阿黄踩着厚厚的积雪前行,蹄声在风雪中格外清晰。

这次夜晚的经历,在后几年的一处酒馆中,一位说书先生中常常说起。

“雪夜之下,一个少年郎独自闯进妙花楼。”

吧嗒一声!!

说书先生一开折扇,眉飞色舞地继续讲道:“少年郎杀进人群当中,神挡杀神佛挡杀佛,可谓是刀仙转世,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…”

……

龙关十一年,龙抬头。

雪未停,风更紧。

扶风镇新年的街道里没有往日的热闹与喧嚣,唯有冷风穿梭在空荡荡的街巷之间。

半个月前,有人血洗了小镇上的妙花楼,闹得可是沸沸扬扬。

妙花楼这个销金窟被一场大火烧得干干净净,大火过后,灰烬随风飘散。

凶手正是街头拉二胡的少年郎剑不语,他的画像传遍了扶风镇的街头巷尾。

官府官老爷一觉醒来,就发生了此等命案,一时之间手忙脚乱,贴出告示,派出衙役四处追查,悬赏十两捉拿凶手。

……

李家。

李夫人坐在堂前,听着管家说着关于那夜之事,眼神十分复杂。

在这场事件中,只有她一个人幸免于此。

大部分知晓事件的人都死在了那个夜晚,就连李家的佣人都重新更换了一茬。

李夫人心里很清楚这些人都是那个少年杀的,可是她实在是想不明白。

早年间她和丈夫是卖烧饼起家的,后来熬出头了,开了间小铺子生意越做越大。

自己的丈夫干起了商队这一行发家,在外面奔波的那几年得了病随后回到李家静养。

李夫人非常确定她和丈夫并不认识这个少年。

他这么做?值得吗?

李夫人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那个少年,只能守在李家不敢出去,怕自己出门的时候少年登门拜访。

所以她这几日一直在等,等那个少年再次出现,这恩情这么大自己一个妇人如何才能够还得清。

只是半个月过去,少年始终没有出现。

李夫人就这样慢慢地等着,或许有一天,那个少年会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。

山路弯弯,峰回路转。

剑不语牵着阿黄走出了扶风镇,来到一处小石头堆上坐了下来。

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破旧的布包,里面有几块烧饼,有些许冰渣子附在上面。

这是他走时买的,现在已经有些潮湿了。

“找柴生火,阿黄。”

就这样过了一会,点燃了一堆柴火,拿起一口铁锅煮起了热水。

热水咕嘟咕嘟地冒着泡,剑不语将烧饼放在上面加热了一会儿。

“嗯?阿黄快来尝尝,这饼子有些湿了感觉不太对味。”

“嗯昂!”

阿黄低低地应了一声,凑过来咬了一口烧饼,随即皱起了眉头。

其实吧,剑不语并非是什么正义之人。

而是自己在穿越来的这个世界的那天,自己在一个大雪天又冷又饿的。

迷迷糊糊的,倒在雪堆里好像快要死了。

这时来了一名女子,给了自己一个热乎乎的烧饼子,里面没有什么馅料,就是纯面饼子。

当时还给了自己一个很美很暖的笑脸,自己吃上一口,看到这一幕觉得在这大雪天好像重新活过来了一样。

听说那姑娘之后发达了,从一个烧饼摊子的李姑娘,变成了李家大院的李夫人。

剑不语身子弱,没钱买煤炭。

在雪夜里一辆马车疾驰而过,里面的妇人叫车夫给了自己些许碎银。

剑不语很确定这个声音就是当时给自己烧饼的姑娘。

一个烧饼几两碎银让剑不语有了活下来的希望,可能李夫人早就忘记了他这个小乞丐吧。

费神之处,泥首以谢。

备荷关照,铭戢五内。

有劳之处,永矢不忘。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