加班深夜公交,我在公交车上,被一个深夜发疯的老头一棍放倒了;再睁开眼,他就成了异界的一个权倾朝野的九千岁,系统提示音冰冷响起:“宿主生命值仅剩三天,请尽快吸取真龙之气续命——”

我转头看向龙榻上病弱阴郁的少年天子,正在思索该如何截获龙气时,他却突然屏退左右勾唇轻笑,笑容意味深长道:“九千岁身上的系统,朕也有一个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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加班的疲劳还挂在脸上。

深夜的公交车像一口漂移的棺材,载着零星几个被城市榨干的魂灵,回到蜗居的安全屋里。

我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的角落,眼皮沉得抬不起,手机屏幕的光是这片昏沉里唯一啃噬理智的东西。

模糊,晃动,字句像爬虫,抓不住意义。

“咣当——”

一声闷响,不是车到站,是身体被一股蛮力猛地掼倒在地的钝响。

还不待我做出什么反应,我的后脑勺就着地了。

撞击感短暂地剥夺了听觉,视野里最后定格的,是车顶那盏惨白、摇曳的灯,和一个干瘪老头狞厉模糊的脸,他手里似乎抄着根短棍。

黑暗潮水般涌上,冰冷,窒息。

【检测到适配灵魂……绑定中……】

【绑定成功。欢迎来到‘窃运求生’系统,宿主。】

机械音,毫无平仄,直接在脑髓深处响起。

剧痛是从四肢百骸苏醒过来的,像有无数根烧红的针在骨头缝里搅动。

我猛地抽了一口凉气,睁开眼。

不是医院的白,是某种沉黯的金与黑。

蟠龙柱,雕花繁复的穹顶,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冷冽的、说不清是檀香还是药味的氣息。

身下是冰冷的墨玉石砖,身上……是触感奇异、绣着繁复蟒纹的深紫锦袍。

我挣扎着想动,却发现这身体沉重又陌生。抬手,看见的是一只苍白、指节分明,却明显属于男人的手。

不远处,一面模糊的铜镜映出个模糊的影子——高冠,蟒袍,面白无须,眼神里透着惊骇,那不是我!

【生命体征连接完毕。宿主当前生命值:71小时59分12秒。】

【主线任务发布:吸取‘真龙之气’续命。任务目标:当朝天子,李胤。】

【任务失败惩罚:生命值归零,灵魂湮灭。】

系统音冰冷地报时,像刽子手在读倒计时。

真龙之气?天子?李胤?

几个碎片化的词砸进混沌的脑海,伴随着一阵不属于我的记忆残片——权势滔天的九千岁,病弱年少的新帝,暗流汹涌的朝堂……

我难道穿越到了一个架空的古代世界?

没等我理清思路,外面传来一阵细碎急促的脚步声,几个穿着太监服饰的人连滚带爬地冲进来,脸色煞白:“千岁爷!您怎么摔了?!奴婢万死!”

他们手忙脚乱地把我扶起,动作敬畏到近乎恐惧。

借着他们的力,我站在这具名为“九千岁”的身体里,心脏在陌生的胸腔里狂跳,撞击着那催命般的倒计时。

我,我这是重生了。

一睁眼,他一个21世纪的普通打工社畜,竟然被一个疯老头一棍子给干到这个古代世界来了?

凭着那点残存的记忆和本能,我推开搀扶的人,声音出口是另一种阴柔沉冷的调子,带着自己都心惊的沙哑:“……陛下何在?”

“陛下……陛下刚服了药,在、在寝殿歇息……”一个小太监哆嗦着回话。

“带路。”

我准备先去打探一下情况,见识一下,那位能为我提供生命值的任务目标。

皇帝的寝殿比我想象的更冷清,药味浓得化不开,几乎令人窒息。

明黄的帐幔低垂,遮住了龙榻上的身影,只隐约可见一个清瘦的轮廓。

几个宫人垂首侍立,如同木雕。

殿内静得可怕,只有更漏滴答,像在为我所剩无几的生命计时。

我挥退宫人,一步步走向龙榻。

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,系统面板在脑海中疯狂闪烁,发出了红光像是在示警。

而我却丝毫没注意到,我的脑海里却开始胡思乱想起来。

等下我该怎么吸取皇帝的身上的能量?是靠近就行了?还是需要特殊的解触?不会要更进一步的接触吧?

根据他自己看小说多年的经验来看。

这里难道是甜宠宫斗小说世界,他必须要刷好感度才能获得生存能力?一路宫斗上位,成为皇后?

可,他是一个男人,现在又穿成太监。

额,难道这是一个权谋小说世界,他作为一个手掌大权的大反派九千岁,要洗白自己,一路不要和皇帝争锋相对,避免最后落得凄惨死去的下场。

又或者我穿越的是一个古武世界,我记得自己脑海中依旧记得这个世界的人有特殊的力量体系?

还不待自己思考出什么结果,我指尖微颤,就要触摸到面前那层薄薄的帐幔了——

帐内却先传来一声轻咳。

随即,一只苍白修长的手伸了出来,轻轻挑开了帷幔。

少年天子半倚在软枕上,墨发披散,衬得脸色愈发苍白透明,唯有一双眼睛,深得像古井寒潭,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看着我。

他的嘴角似乎天生带着点上翘的弧度,即使面无表情,也像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
他屏退了最后两名侍立的宫女。

殿门轻轻合拢。

绝对的寂静里,他忽然轻轻笑了一声,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
那笑声低低的,带着病气的喑哑,却有种奇异的穿透力。

他上下打量着我,目光最后落在我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指上,然后,缓缓抬眸,对上我的眼睛。

“真巧。”

他开口,声音轻得像耳语,却每一个字都砸得我神魂俱颤。

“九千岁身上这个‘窃运求生’的系统……”

他顿了顿,嘴角那抹笑意倏地加深,变得冰凉而玩味。

“朕,似乎也有一个。”

什么??

我心下大惊,指尖不自觉的就僵在半空,离那明黄的帐幔只有寸许。

一上来就上难度,根据我看过的所有小说情节,都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,我该作何反应呢?

空气中浓重的药味似乎凝成了实体,堵塞了我的呼吸。

我的脑海内那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掐断,只剩下一种更高频的、几乎要刺穿耳膜的寂静。

他说什么?

他也有一个?

这个世界难道是金手指烂大街了,人人都有金手指?

少年天子的笑容在他过分苍白的脸上绽开,像雪地上泅开的一滴墨,清冷又醒目。